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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车里的冷空调扯回少许意识。
我意识到自己正横坐在闻濯腿上。
「小叔叔,我好难受……」
我搂紧他,有些想哭。
他轻拍着我后背,安抚意味很重。
「现在带你去医院。」
「再忍忍。」
男人颈侧的微凉且隐隐透着沉香的皮肤像是无声的引诱。
我如同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情不自禁含住那块儿皮肤。
闻濯身体倏然绷起。
「不要医院。」
我又小心翼翼亲了亲他颈侧,轻声说着平时光听都会脸红到爆炸的话。
「想要小叔叔……」
闻濯放在我后背的手不知不觉开始升温。
他抬眸,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司机。
司机立刻会意,升起挡板。
闻濯把我抱得离他远了些。
他像是又气又无奈,笑着弹了下我眉心。
「你现在招我干什么呢?」
「逼着我趁人之危?」
他用力摁着我的腰推向他。
迫使我清晰地感知他不是无动于衷的。
「施乔,我要做,也是要你心甘情愿。」
可能是药物作用,情绪不能很好地控制住。
一点点委屈在此刻被成倍放大。
眼泪蓄积在眼眶。
我抱着他脖子和他对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喜欢你呢……」
闻濯一瞬不眨,漆黑的眸子下藏着无底暗河。
实际上,他的冷静正在被一点点瓦解。
我大着胆子轻碰了下他的薄唇,再退开。
与我的羞赧不同。
闻濯始终微垂着眼,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像是冷漠的旁观者。
但我拉起他手,他指尖灼热的温度是欺骗不了人的。
我将他的手放了上来,像是在跟他分享一个惊喜的秘密:
「小叔叔,我长大了。」
我说的不是年龄。
良久,闻濯终于开口。
但话是对司机说的。
他嗓音暗含难耐的哑。
「掉头,回家。」
侵联即删
10
这是我第三次主动。
闻濯没再拒绝我。
第二次发生在去年。
闻濯飞去国外后,闻妈妈来看过我一回。
委婉地劝我有空就多去休斯顿看看闻濯。
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我连连点头应下。
因为羞愧,我拒绝不了闻家人任何的要求。
两年内,我飞去看闻濯次数不算少。
偶尔他也会回来,比如我的生日。
我跟他相处起来总有些无所适从的微妙。
那次我去没有提前告诉他。
到了机场,是他派助理来接我的。
「施小姐,老板还在应酬,暂时走不开。」
「我先送您回别墅。」
我安静地点了下头。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最新的新闻推送页面。
【当红顶流小花异国夜会富二代男友,嫁入豪门指日可待?!】
帖子配的几张两人在会所门口接吻的照片,并且都给男方的脸打了码。
但身形以及穿衣风格都和闻濯大差不差。
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张图角落的那辆车,车牌没打码。
那是闻濯的车。
我托腮出神地看着窗外。
浅浅的失落萦绕在心尖。
但我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呢,我本来就欠他的。
11
保姆阿姨下班了,偌大的别墅只有我一个人。
我打开行李箱整理衣服,已经做好今晚闻濯夜不归宿的准备。
将近凌晨时,别墅忽然停电。
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的那盏路灯。
静谧里夹杂着些许诡异。
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角落里,给闻濯的助理打电话求助。
「别墅停电了,请问有备用电源吗?」
「发电机组前天坏了,还没修好。」
她放缓语气,安抚道:「您别担心,我现在带人过来检查电路。」
手机电耗尽之前,大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心惊胆战地跑到门边,点开对讲的电子屏。
下一秒,大门被推开。
是闻濯回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小叔叔?」
意外的同时,刚升腾起的不安蓦地消散了。
他大衣还没脱,就把我抱起来。
轻慢地哂了声。
「刚多久没见,就把我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说过多少次,不能光脚?」
比起指责,更像是纵容的口吻。
我被闻濯放在沙发上。
他半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脚,像是在传递热源。
「停电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双手撑在腿边,无意识地扣着沙发边缘。
偏过头不看他。
「不想打扰你和你女朋友。」
「什么?」
闻濯顿了一秒,从喉咙深处溢出丝低笑。
他屈指敲了敲身侧的茶几。
好整以暇地盯着我:
「我女朋友不是你?」
当然不是。
我只是一个拿婚姻拴住你的小拖油瓶而已。
这句矫情的话,我只敢在心里腹诽。
我点开那条新闻,默不作声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他扫了眼就给出解释:
「这是韩竞和他女朋友。」
「今晚我们一个包厢聊的合作。」
韩竞是韩家的二公子。
现在在他手底下当副总。
原来是这样……
闻濯不轻不重地握着我的脚,好笑地问:
「不信我?」
我眨了眨眼,依然别过头没有看他。
「没有啊。」
我抑制住因雀跃而上浮的嘴角,从他手里把脚抽回来。
趿拉上拖鞋,一股脑跑回房间。
「我要睡觉了。」
我乱七八糟地裹进被子里。
放任自己开心地打了个滚儿。
12
助理带人很快修好了电路。
屋内恢复供电。
外面浴室隐约的水声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我手不由得攥紧被子。
良久,我下定决心般掀开被子。
走到闻濯房间门口敲了敲。
他半开着门,细碎的黑发半干地散落在额前。
黑绸睡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没系,露出一侧锁骨。
活像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怎么了?」
他笑,「睡前打算查个岗?」
我哽住,抬头控诉他。
「小叔叔,我已经知道是误会了。」
「你能不能别提了。」
我试图避免再叫他这个称呼。
但如果不特意提醒着自己,我就还会脱口而出小叔叔。
好在闻濯并不在意我怎么叫他。
只是问:「所以找我干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感觉自己像是个刚出蒸笼的小笼包。
头顶都散发着波浪形的蒸汽。
我吞咽了番,嗫嚅道:
「我……我想跟你睡……」
似乎过了许久,闻濯拉开门,侧身让出路。
我垂着头快步挪到床边钻进被子里。
周身都被闻濯身上熟悉的微涩却又清冽气息环绕。
闻濯拿了瓶水放在床头柜,才关灯在另一侧躺下。
男人很快呼吸变得绵长,如同熟睡了一样。
我试探地朝他靠近。
没有任何反应。
我慢腾腾蹭进他怀里,闻濯仍然没动。
又做了足足一分钟心理准备,我抬起冒汗的手心去解他的睡衣扣。
手被猝然攥住。
闻濯没睁眼,懒散地拖着腔调。
「欠打了?」
「睡觉也不老实。」
感觉这辈子勇气都用在这一刻了。
我咬了咬牙,继续去解他扣子。
闻濯耐心耗尽,翻身压上来,彻底桎梏住我。
鼻尖相抵,他哑着嗓子问:
「闹什么。」
我的双手被摁在胸前动弹不了。
我困惑地凝视着他,小声开口:
「你没有别的女朋友。」
「那为什么不要……」
上方男人的喉结滑动了番。
片刻,低声道:
「你还小。」
「我已经 19 岁了。」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闻濯,你别把我当小孩儿。」
这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
他依旧没有松开我的意思。
眼睛忍不住发酸。
说不上来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觉得羞耻。
闻濯低头轻吻了下我眼皮。
「说哭就哭,你不是小孩儿?」
他似笑非笑地跟我打着商量。
「再等等成吗?」
「我连轴转 30 个小时没休息了,今晚实在来不了。」
我把眼泪咽了回去,又有点心疼他。
「对不起……」
「那你快睡吧。」
闻濯怕我不老实,摁着我的手把我抱在怀里睡了一宿。
结婚后,某天聊起这次。
闻濯不紧不慢告诉我真相。
年纪小都是他搪塞我的借口。
他看得出来我那时没多喜欢他,更多的是想献身报答,所以不愿意强求。
13
「掉头,不去医院了。」
闻濯对司机说:「回延港。」
闻濯买的新房就在延港公馆。
也是我住了两年的地方。
可药劲儿逐渐湮没理智,我的忍耐力越来越差了。
浑身都在叫嚣着想睡闻濯。
他紧紧摁住我,轻声安抚说马上就到了。
即便司机已经够快了。
我还是在上电梯时就忍不住去咬闻濯的唇。
闻濯的自制力似乎也到达极限。
刚进门,我就被他放在玄关柜上撬开牙关吻了上来。
两个人呼吸都乱了。
直到感觉唇微微发麻,闻濯才放开我。
接吻似乎也能暂时缓解药效。
起码当我被闻濯抱进卧室的时候,我是清醒了一点的。
我乖顺地待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
闻濯垂眼,笑里带着几分缱绻。
「现在不怕了?」
我被他勾起一丝慌张。
「有一点。」
我求助般询问:
「会很疼吗小叔叔。」
「我怕疼。」
他没回答,只说难受记得告诉他。
可能是药物作用,没有我想象中的不适。
甚至于后来,闻濯有意将时间线拉慢时,我还能利用残存的理智思考。
他俯视着我,忽地轻笑。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要说什么?」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
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轻声问出来。
「你以前,有没有……」
我抿紧唇,正想找个合适能说出口的词。
闻濯已经理解我的意思。
「没有过。」
我扶着他的胳膊的手不由捏紧。
「为什么……」
毕竟他即将要 29 岁了。
男人这个时候似乎都会自动触发哄人技能。
他倾身吻我前给出答案。
「在等你长大。」
14
闻濯这次回来就打算把重心移回国内公司。
所以近期他总是忙到能在公司待上一天。
次日早晨。
我迷糊转醒,眼睛还困得睁不开,闻濯已经洗漱完了。
在我床边坐下,垂眸系着袖口。
「这么早就醒了?」
我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没骨头地靠在他肩上。
「小叔叔,你要去公司吗?」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闻濯唇蹭着我耳朵,温柔到像情人间的低语。
「怎么了?」
我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拱了拱。
声音比烤化的棉花糖还黏。
「不想跟你分开……」
男人把我往上抱了抱,轻哂了声。
「怎么这么粘人啊宝宝。」
我不觉得自己有多粘。
我只是在刷牙时跑去厨房蹭蹭正在做早餐的他。
在去公司的路上,靠在他肩上,伸开他的手比大小而已。
仅此而已。
闻濯把我带进办公室没多久,他就要去开一个不低于 3 个小时的会。
我晃着他的手,沮丧地「啊」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了……」
说完又踮起脚亲了好几下他侧脸。
「那现在趁机多亲几下好了。」
闻濯呼吸一滞,掌住我的腰,把我抱坐在办公桌上。
「养你到这么大,都不知道你这么会撒娇的。」
我垂在半空中的腿晃了晃。
侧着脸,伸过去。
「那小叔叔,你也亲亲我呀。」
他两指捏着我的下巴,转回来面对着他。
闻濯低头,吻上前一瞬办公室门被推开。
「闻总,该开会了。」
是闻濯在国内的总秘,郑写意。
她微垂着眼,平静地说道。
她是我在这个公司唯一认识的员工。
闻爷爷提过很多次她的名字,甚至偶尔逢年过节也会留她在闻家吃饭。
他称赞郑写意是这群资助生里最争气的。
大学一毕业就进了闻濯公司,从普通职员升到现在的位置,只用了 3 年。
我被突然推开的门吓得肩膀一缩。
闻濯错开了这个吻。
背对着她没什么反应。
片刻,他把我从桌子上抱下来。
屈指刮了刮我侧脸。
「我安排了人照料你。」
「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
「如果——」
「闻总。」
郑写意再次打断他,「请先紧着重要的事来,施小姐我会看着安排。」
话音刚落,闻濯骤然扫落桌上的笔筒。
有几根钢笔滚到郑写意脚边。
他很少发怒。
此刻也是后抵着办公桌,笑意吟吟地看着郑写意。
「你没完了?」
空气凝滞住。
郑写意抿着泛白的唇,蹲下把笔一根一根捡起来。
「抱歉闻总。」
「我只是担心错过会议时间……」
闻濯手上也把玩着一支笔。
在郑写意走过来蹲下捡别的时,他将手上的这根随手丢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提醒她:
「你好像越界了。」
「郑小姐。」
这声郑小姐成功让郑写意将钢笔攥得指节发白。
轻描淡写的口吻里是只有知情人才听得出的讥讽。
我高二那年去闻家给闻爷爷庆生。
郑写意也在,站在闻爷爷身边。
穿着合身的礼服裙,漂亮得很出众。
闻爷爷有个外地来的同学,顺口打趣道:
「这是阿濯和他女朋友吧?」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很相配啊,是哪家集团的千金小姐呀?」
郑写意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已经挂不住了。
闻爷爷解释了郑写意的身份。
这位同学看向她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
闻濯此时称呼她郑小姐,也是在变相提醒她秘书的身份。
郑写意维持着蹲着的姿势,让人看不见神情。
「我知道错了,闻总。」
闻濯无声捏了捏我的手,越过郑写意出了办公室。
15
我独自在办公室架着平板追剧。
本来想去每个楼层转转,参观一下闻氏。
又担心麻烦别人给我带路介绍。
只好陷在闻濯的老板椅里,百无聊赖地看剧。
不知过了多久。
我没等到闻濯回来,郑写意先进来跟我摊牌了。
她看了眼我平板屏幕,气笑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都在看这种毫无营养的东西?」
我瞬间正襟危坐。
不太理解她口中的营养是指什么。
我试图给自己挽尊:
「我偶尔……也会看些有教育意义的电影电视剧和动漫的。」
郑写意自嘲地扯了下唇。
「我 20 岁的时候,为了跟上小闻总的步伐,唯一看过的视频是网课。」
我瞪大眼睛,不太确定她话中的意思。
郑写意利落地承认。
「我喜欢小闻总,看不出来吗?」
她眸光黯淡:「我知道我再怎么努力也没资格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他的妻子肯定是各方面都十足优秀的富家名媛。」
「轮不到我的……」
我目光变得五味杂陈。
郑写意还不等我圣母心发作,话锋一转,冷声对我道:
「但你也不配。」
「在我看来,你跟个小废物没什么区别。」
「你是最没资格嫁给他的。」
我无语凝噎。
资格?
「什么资格?」
我嘟嘟囔囔吐槽:「嫁给闻濯前还要验资吗?」
那我可真是最没资格的了。
毕竟我已经和爸爸他们断绝关系了。
和闻濯订婚的时候,我微信里就只剩 17 块钱。
郑写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脚步声渐近。
闻濯推门而入,目光不咸不淡略过郑写意。
「……闻总。」
闻濯到窗边推开了条缝。
接着坐到沙发上,双腿随意交叠。
抽了根烟出来,点燃。
我眨了眨眼,有些新奇。
我知道他有轻微烟瘾,但很少在我面前吸过。
闻濯定定看着郑写意。
一如往常地慢条斯理。
「出去写一封辞职信递上来,就可以开始交接工作了。」
面前的女人下唇咬得发白。
「我做错了什么?」
「您为了给她撑腰,要这么色令智昏吗……」
我胳膊平放在桌子上,下巴压上去。
听郑写意说完,又转着眼睛去看闻濯。
他将指间衔着剩下半根的烟碾灭,不置可否。
只是语气温淡地说:「出去吧。」
郑写意也算了解闻濯。
他对她的耐性已经降至临界点。
再争辩下去,闻濯大概就要让人把她拖出去了。
僵持的几秒中,郑写意一滴眼泪砸在了地板上。
在静寂的办公室,声音格外清晰。
「我知道了……」
郑写意轻声道,背过身离开。
女人的身形单薄却如往常般挺立。
我悄悄地感叹了下,却也不至于同情。
郑写意是主动辞职。
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去不比闻氏差的公司。
我抱着手机继续编辑我的电子简历。
闻濯到我身边,单身撑在桌上,扫了眼我屏幕。
「打算找暑假实习?」
「嗯嗯!!」
我抬起头看他,「我觉得郑写意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可以提升,锻炼一下自己呀。」
闻濯把我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
让我坐在他腿上,听我分析:
「我太依赖你了,如果以后分手或者离婚了,我这么废,该怎么办呢。」
闻濯缓缓抬起眼。
「小侄女,你能把刚刚的话再说一次?」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逐渐向上。
我才察觉危险。
「不是……」我推拒他的手,「我只是说如果……」
闻濯冷淡地看着我,没有停下。
我忍不住呜咽了声。
「小叔叔,不要……」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闻濯眉眼松动。
气场重新柔和起来。
他垂眼帮我抚平衣摆处的褶皱,温柔地威胁:
「没有下一次。」
我气不过,低头咬上他喉结泄愤。
闻濯像是一点也不疼,手搭在我后脑勺揉了揉。
哦。
这男人已经老到器官衰退,感受不到疼了。
16
闻濯说在闻氏实习一样也能积攒经验。
我思考了下,认同地点了点头。
全然忽视了他唇边挑起的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次日,我被安排到闻濯的其中一个女助理手下。
两个人相视,她呵呵一笑。
「你,你饿吗?」
「啊?」
「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歪了歪顶着问号的脑袋。
「谢谢,但我刚吃了两个麻薯。」
我说着立即反应过来,去翻我的双肩包。
「我好像还有一个,你要吗?」
「不用啦不用啦。」
她连忙摆了摆手,笑得好像很命苦的样子。
上了 3 天班,我就被打击到了。
闻濯的理论都是错误的。
他们只会让我处理一些轻松又不用动脑子的小事。
例如第二天,我全天只打印了两份文件……
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参与感。
一周后我终于忍无可忍。
对闻濯的怨气达到顶峰。
甚至做好冷战一周的准备了。
但总助说闻濯今天已经接连开了好几个会,连午饭都没吃。
我怔然了几秒。
后知后觉这几天他回到家,眼底好像也是掩盖不住的倦乏。
冷战还没开始就被我单方面宣布结束。
我没骨气地心软了。
傍晚下班。
闻濯像前几天一样给我发了一条让我回家的信息。
我在工位刷了将近 1 个小时微博,又一层楼一层楼转了转。
整栋公司没剩多少人在加班了。
而且他们最多也就是吃完晚饭 7 点半就会下班。
但闻濯这几天基本上 10 点才会到家。
我回到顶楼,抱着包直接进了闻濯办公室。
电脑幽蓝色的光映在男人的无框眼镜上。
他专注工作时,周身时常散发出不近人情的肃冷。
听见响动,抬眼。
他眸子里浮起和煦的温度。
「怎么没回家?」
我从包里拿出一块奶酪小方,撕开包装塞进他嘴里。
不太高兴地数落他:
「一天没吃饭,你都不饿吗……」
我想说你不知道让助理帮忙买点吃的吗,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得胃病的吗……
但一想到他还在加班,我就不敢再打扰他了。
我低头亲了他侧脸一下,瓮声瓮气道:
「我今天想等我男朋友一起回家。」
「你继续工作吧,我去沙发上自己玩儿,不用管我了。」
我说完转身往沙发休息区走。
闻濯起身把我扯了回来。
将我抵在桌子边,俯身。
「一分钟。」他低声说。
没有前戏的吻席卷了我的呼吸。
17
晚上 9 点 40 分左右,整栋公司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闻濯加班结束。
但他并好像不着急下班回家。
眼镜都没摘,衬衫袖口也挽到小臂处。
单手抄袋,步子闲闲。
「饿不饿?」
我摇了摇头,「我下午都吃饭了。」
「你都没吃东西,肯定饿了,我们快回去吃饭吧。」
闻濯将我拉到两腿间,「不急。」
「嗯?」我不解。
闻濯的手背轻蹭着我的侧脸,顺着下滑到锁骨,时轻时重地摩挲。
很具有挑逗性的动作。
我的呼吸节奏轻易就乱了。
「小叔叔……」
他嗯了声,蓦地扳过我的肩膀。
让我面向落地窗。
我不太确定他的意思。
不吃饭,而是要先看夜景吗……
直到闻濯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
我惊得浑身颤了颤,「这是公司啊……」
「而且,你难道不饿吗?」
我竭力挣扎,甚至没推动闻濯半分。
「饿啊。」
男人下巴压在我肩膀上,笑着轻咬了下我的耳朵。
「怎么办呢小侄女。」
他道貌岸然地象征性问:「让我吃吗?」
我最近刷到的短剧也出现过类似台词。
【今晚我就要把你吃抹干净】诸如此类。
但这句话里的吃指的是某项具体运动。
而闻濯的吃,是真用嘴。
期间有保安上来检查过一次。
我双手捂住嘴。
他隔着门,「闻总还加班呢?」
「嗯。」
闻濯敷衍完保安,沉沉的目光锁住我。
「紧张什么?」
「办公室很隔音。」
即使这么说,我也不放心。
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把手放下来。
办公室里的温度逐渐冷却回正常水平。
我双腿软到迈出一步就要跪下去。
闻濯及时拦住我的腰,把我横抱起来往办公室外走。
我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闻濯,你是变态……」
「我要跟你分手。」
闻濯扫了眼电梯里的监控,突然道:
「电梯应该也挺刺激的。」
我认怂,卖乖地抱住他肩膀。
「小叔叔,我错了……」
我故技重施,打算咬下他脖子泄愤。
但抬头,注意到他眉眼中的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
我张开的嘴抿了回去。
闻濯已经到了停车场。
他把我放进副驾才问:「怎么不咬?」
闻濯饶有兴致,「怕我第二次在车上?」
闻濯谈起恋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连荤话都会说了。
我生不起气来。
憋了半天,也只是控诉他:
「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对你心软,就总这样欺负我。」
「今天没有第二次了。」
我严肃地拧着眉,小声道:
「现在你吃点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回家吧,我可以给你烤蛋糕。」
闻濯安静地听我说着。
良久扬唇笑了下。
他躬身靠过来,边帮我系安全带, 边轻啄了下我的唇。
「小姑娘, 以后你说话也注意点儿。」
……我又没有骂人说荤话。
他唇轻蹭着我的唇,声线微哑。
「你总打直球,我也经不起你这么撩。」
闻濯也太没有自控力了。
果然年纪太大才谈恋爱,会引起一连串副作用。
18
20 岁生日我是在闻家过的。
闻父闻母都暗示该领证办婚礼了。
闻濯反而不急了。
看我犹豫了几秒,误以为我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替我找借口挡了回去。
他说不想这么早用婚姻束缚住我, 可以先继续谈着恋爱。
我没立刻回答是因为我想花自己的钱买一对婚戒。
但目前手上钱还不够。
我在闻氏实习了一周后重新换了份工作。
并且不忙的时候, 我还接了线上家教辅导的兼职。
暑假结束的前几天,我拿着结算的工资买下了两个月前就看好的那对婚戒。
没有钻石,但款式比较吸引人。
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日,被报道说是会迎来英仙座流星雨降临的峰值。
我拉着闻濯上山一起等。
午夜 12 点左右,流星雨降临。
闻濯后倚着车身, 玩笑道:
「是不是打算许个愿?」
我用力点了两下头。
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眼。
「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
我倏然转过身,面向闻濯。
笑得弯了弯眼睛, 大声补充:
「闻濯答应我的求婚!」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我。
我从兜里把戒指盒拿出来。
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两年前的我去求他娶我的那一晚。
闻濯答应后就没再让我回家。
他让助理打电话通知爸爸,他答应向施家伸出援手。
条件是我嫁给了他, 就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以后跟施家不再有任何瓜葛,也不许他们再联系我。
那晚我是在闻濯房间旁边的客房睡的。
凌晨, 我被噩梦惊醒。
我梦见我被那个李叔叔强行拉进了房间。
我坐起来, 抱着被子哭。
闻濯刚从书房忙完工作,还没睡。
路过听到了声音, 敲门进来。
我断断续续地跟他讲了这个梦。
「小叔叔, 我好害怕……」
「以后我没有爸爸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他肯定很容易就查到我上的学校。」
「然后找到我, 骚扰我……」
闻濯不厌其烦地给我擦着眼泪。
后来手边的纸用完了, 他就直接拎起襟前的领带给我擦。
「乔乔, 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你不是一个人,闻濯会永远是你的后台。」
「我答应娶你, 不是为了应付你父亲的权宜之策。」
他温和的嗓音逐渐让我安抚了下来。
「我承接的是你的一辈子,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闻濯笑了笑,指腹轻蹭着我红肿的眼睛。
「你小时候, 我把你带在我身边五年。」
「那五年,我是当公主养的。」
「现在又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啊?」
我第一次求婚, 是走投无路的求助。
这是第二次。
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再空着手, 所以攒钱买了一对婚戒。
头顶被象征着希望和期待的流星笼罩。
闻濯像是终于找回行动能力。
走近, 垂眼看着婚戒盒。
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问:
「想好了?」
「施乔, 你才 20 岁, 不害怕以后如果——」
「不害怕呀。」
闻濯骄矜地迟迟不伸手。
我直接抬起来, 给他摘下订婚戒指, 换上婚戒。
边慢悠悠说道:
「婚怎么可能跟谁结都一样呢。」
「我没有婚前焦虑,也不觉得婚姻是束缚。」
「都只是因为, 结婚对象是你呀。」
我欣赏了下男人骨节分明修长的手, 戴上戒指, 衬得一个素圈都精致了不少。
闻濯唇边漾开笑意,打量着戒指。
「这算什么?」
「要娶我的意思?」
我又把另一枚放在他手心。
「对啊对啊,快答应我吧。」
闻濯眼底缀着细碎的笑意。
将戒指戴进我的无名指。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嗯, 答应嫁给你了。」
我被闻濯拢在怀里继续观赏流星。
半晌,一颗流星从我们头顶划过。
在藏进星云前,闪烁出绚烂而耀目的星光。
像是在对我说:
我帮你实现愿望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