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孙儿买绘本讲故事，儿子说 “不如看动画”，娃看动画眼睛红，还怪我没看好，这赖我吗？

崭新的绘本散发着油墨的清香，李慧芬轻抚着封面，想象着孙儿小宝依偎在她怀里，稚嫩的指尖点过彩色的图画。这画面曾是她晚年最温馨的期盼。然而，现实却像一盆冷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小宝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樱桃，儿子王磊却将怒火指向她：“妈，不是说了少看手机？现在小宝眼睛成这样，你这个当奶奶的怎么就没看好？”李慧芬的心一抽，委屈、心疼、不解，百感交集。这真的，赖她吗？

01

退休后的李慧芬，日子本该是清闲自在的，跳跳广场舞，和老姐妹们喝喝茶，偶尔旅个游。可自从儿媳陈瑜怀上小宝，她的生活重心就彻底转移了。尤其是小宝出生后，王磊和陈瑜工作忙碌，便提出让她过来帮忙带孩子。

李慧芬二话没说，收拾了行李就从老家搬到了城里，住进了儿子儿媳那宽敞却略显生疏的三室一厅。

初来乍到，李慧芬心里是欢喜的。她满怀期待，想象着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的景象。为了小宝，她特意去书店挑选了各式各样的绘本。那些色彩鲜艳、故事有趣的图画书，让她爱不释手。

她想着，等小宝再大一点，她就可以每天给他讲故事，用她那充满感情的嗓音，带小宝走进童话世界。

小宝一岁多的时候，正是牙牙学语、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李慧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他，指着绘本上的小动物，模仿它们的叫声。

小宝咯咯地笑着，小手笨拙地去抓书页，偶尔还会发出“喵喵”、“汪汪”的声音，把李慧芬逗得心花怒放。她觉得，这才是孩子成长最自然、最健康的方式。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她的育儿理念和儿子儿媳之间，存在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那天，李慧芬正抱着小宝坐在地毯上，给他讲《小红帽》的故事。小宝听得入神，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书上的大灰狼。

王磊下班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他放下公文包，随口说了一句：“妈，您别总给小宝讲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了，不如看动画片，现在很多动画片都有教育意义，还能学英语呢。”

李慧芬一愣，手中的绘本差点滑落。她勉强笑了笑，说：“动画片看多了伤眼睛，而且这绘本多好啊，能培养孩子的想象力，还能增进咱们的亲子关系。”

王磊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现在哪个孩子不看动画片？您也太老土了。再说，我们平时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动画片省心。”说着，他便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了小宝平时爱看的益智动画。

小宝一听到熟悉的片头曲，立刻从李慧芬怀里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扑向电视机，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李慧芬看着小宝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她精心挑选的绘本，就这样被冷落在了一旁。

她试图理解儿子。毕竟时代不同了，现在科技发达，也许动画片确实有它独特的优势。她也曾试着陪小宝看动画片，但那些快速切换的画面、刺耳的音效，让她这个老年人感到有些吃不消。

她更怀念的是，小宝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听她讲故事的时光。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不如看动画”的言论，在家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陈瑜虽然不像王磊那样直白，但她也常常在小宝闹腾的时候，熟练地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儿童APP，将手机递给小宝。

瞬间，哭闹的小宝就会安静下来，小小的身影窝在沙发里，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李慧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知道屏幕对孩子眼睛的伤害，也明白过度依赖电子产品对孩子专注力发展的不利影响。她几次想开口劝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怕儿子儿媳嫌她多管闲事，怕破坏了原本就不算亲密的家庭氛围。毕竟，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指手画脚的。她告诉自己，也许是她太老旧了，跟不上时代了。

02

李慧芬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随着小宝接触电子产品的时间越来越多，她观察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起初，小宝对绘本和动画片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李慧芬还会趁着儿子儿媳不在家的时候，抓紧时间给小宝讲故事。小宝依旧会依偎在她身边，听得津津有味。但渐渐地，当李慧芬拿起绘本时，小宝的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不情愿。

他会指着电视机，或者发出“手机，手机”的含糊音节。

王磊和陈瑜对小宝的变化似乎毫无察觉，或者说，他们觉得这是孩子成长的正常阶段。王磊甚至觉得，小宝能自己安静地看动画片，简直是帮了他们大忙。

“妈，您看，小宝现在多乖，自己看动画片，我们也能清净一会儿。”王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对李慧芬说。

李慧芬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她看着儿子儿媳沉迷于自己的手机世界，而小宝则被电视屏幕牢牢吸引，一家三口，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屏幕世界”里，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为了“与时俱进”，李慧芬也曾努力尝试去了解那些所谓的“教育动画片”。她打开电视，陪着小宝一起看，试图找出它们的“教育意义”。然而，她发现很多动画片画面切换极快，颜色过于鲜艳，故事情节也常常跳跃性很强。

她总觉得，这与绘本那种需要孩子自己去想象、去思考的慢节奏阅读，有着本质的区别。

有一次，小宝看动画片看得入了迷，李慧芬轻轻地拿走他手中的遥控器，想让他休息一下眼睛。小宝立刻不干了，大声哭闹起来，小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抢回遥控器。

陈瑜听到哭声，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小宝哭得撕心裂肺，立刻皱起了眉头。“妈，怎么了？小宝怎么哭了？”

李慧芬有些尴尬，解释道：“我看他看太久了，想让他歇一会儿。”

陈瑜抱起小宝，一边轻拍一边哄着，同时对李慧芬说：“妈，小宝现在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您别老是限制他。再说，他看的都是益智动画，学了不少东西呢。”说着，她又把遥控器递给了小宝。

小宝立刻止住了哭声，又将注意力放回了电视屏幕。

李慧芬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外人，格格不入。她的经验、她的想法，在这里似乎都显得多余。她开始变得沉默，不再主动提起绘本，也不再强行阻止小宝看动画片。

她只是默默地做着家务，照顾着小宝的饮食起居，把满腔的爱意，转化成一道道精心烹制的饭菜，一件件洗净晒干的衣裳。

但她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她注意到，小宝揉眼睛的频率变高了。有时候，小宝的眼睛还会有些泛红，虽然不明显，但作为奶奶，李慧芬的心还是揪了一下。

她悄悄地提醒过陈瑜几次，但陈瑜总是说：“小孩子嘛，有时候是会揉眼睛，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哪了。”或者王磊会说：“妈，您别太紧张了，小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李慧芬只能把担忧藏在心底，她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儿童视力保护的知识，越看越心惊。屏幕蓝光、用眼疲劳、近视风险……一个个词语像警钟一样敲打着她的心。她想，她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

03

李慧芬的内心挣扎，在小宝的日常表现中得到了印证。

小宝的睡眠开始变得不稳定。以前，他总是能准时午睡，晚上也能一觉到天亮。但现在，他常常在睡前显得特别兴奋，即使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李慧芬知道，这是因为睡前看了动画片，大脑过于活跃导致的。

她尝试在睡前给小宝讲睡前故事，但小宝总是听不进去，注意力不集中，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时不时还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模仿动画片里的音效。

不仅是睡眠，小宝的专注力也明显下降。以前他能安静地玩积木、画画，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能沉浸其中。现在，他玩任何玩具都只有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失去兴趣，然后又习惯性地去寻找手机或遥控器。

李慧芬给他准备的那些益智玩具，大多都被束之高阁，落满了灰尘。

李慧芬的担忧与日俱增。她看着小宝的眼睛，总觉得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多了一丝疲惫。她鼓足勇气，再次向王磊和陈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磊，陈瑜，我觉得小宝最近看动画片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他眼睛都有些红，晚上也睡不好。”李慧芬趁着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