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出诊遇到一位患者提问:
发达国家怎么治疗ADHD呢,是不是比国内的方法更好?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真需要长篇大论。
今天简要的介绍国内外对于ADHD治疗的部分差异,让家长能够参考和思考:怎样给自己的家庭一个更有利的治疗方案。
先回答家长最关心的问题:
发达国家的治疗体系可被视为一座金字塔。塔尖是药物,塔基是全面评估和非药物支持系统。
医生会进行长达数小时的临床访谈,涵盖家庭、学校、社交等多维度信息。
关键和目的是系统性地筛查共病。
研究表明,高达2/3的ADHD儿童青少年至少共患一种其他障碍,如对立违抗障碍(ODD)、焦虑症、学习障碍等。
此外睡眠障碍(如失眠、睡眠呼吸暂停)不仅常见,且会加重ADHD症状,也应纳入评估。
精细诊断才能确保治疗方案的点更细、面更全。
大量研究显示药物能改善注意力和行为控制,调节多巴胺系统。
美国儿科学会(AAP)的指南(2019年更新)推荐6岁以上儿童首选药物治疗。
这些药物需要在严格监测下使用,副作用(如食欲变化)可通过调整剂量管理。
药物治疗绝非唯一的干预方案。
行为干预的系统化工程才是治疗方案的基底。
除了基石和框架,治疗的理念也很重要:治疗目标是「社会功能恢复」而非「症状完全消除」。
这意味着帮助孩子在学习、社交和生活中取得一定「成绩」,而不仅仅是让他在诊室里、教室里坐得住,在考试中取得「分数」。
发达国家治疗方案的体系成熟、循证充分。但缺点也同样存在:高度依赖医疗资源,成本高昂。一个字:贵。
植根于独特的文化背景和发展阶段,当前我国的ADHD治疗也有一些自身的特点。
临床实践中,我更深刻地感受到学业压力在诊断和求助行为中的驱动作用。
许多孩子是因为「学习成绩不理想」被带来就诊。
这导致诊断可能更聚焦于与学习相关的注意缺陷,而对多动冲动或共病的筛查可能不够充分。
药物治疗目前是主力。
我们对药物的使用比例正在快速提升,但部分家长对副作用的担忧和「病耻感」普遍,直接影响治疗依从性和持续时间。
行为干预「知易行难」。
《中国儿童注意缺陷多动障碍防治指南(2020版)》明确推荐行为治疗,尤其是对学龄前儿童。
然而现实是:结构性、标准化的父母培训项目在大多数地区稀缺且昂贵。
学校层面的支持系统也比较薄弱。
这使得行为干预往往停留在医生口头建议的层面,缺乏系统落实的路径。
中医整合的探索是具有特色的部分。一些家长会寻求中药、针灸或推拿。然而目前缺乏大规模的临床研究证据支持其作为核心治疗。
它更适宜定位为辅助调理,最好结合现代医学治疗同时进行,避免延误核心治疗。
截止到现在,我们也能感受到医患联盟核心理念从“治病”到“育人”的过渡——
接纳ADHD的存在和发展,而非一刀切的去控制症状。
综上,我们的优势是药物可及性较好,中医诊疗文化也为部分家庭提供了补充选择。
不足则是行为治疗系统缺失和认知不充分。
将两者对比,我们看到的实际上是部分系统成熟度的差距。
发达国家的特点在于医疗资源丰富,构建了一个从家庭、学校到医疗的「支持网络」,而我们目前仍以「医疗点状干预」为主。
因资源有限,我们更建议「立足现实,扬长补短」。
ADHD的管理是一场马拉松。
最有效的「治疗」是一个理解、支持且富有身心资源的环境。
我们也将与诸位家长们并肩,用科学的证据和更贴近现实的策略,为ADHD孩子的成长护航。
审核医生:李苏义
插图:金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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